8.13.2012

盛夏少年學堂第五堂課─「新聞」到底是什麼呢?













每天被新聞淹沒的我們,應該也常常在想著新聞到底應該是什麼樣子吧?八卦名人隱私、不斷叫囂謾罵、毫無視野觀點,然後又不斷重播複製的資訊,真的就是新聞嗎?怪不得很多人最後選擇關掉電視、退掉報紙,因為倘若這就是新聞的全貌,那還不如把時間拿去好好看本好書。少年學堂構思之初,我們就想到了要把「新聞」這個只有到大學才成系的學科放進學堂裡,因為很想了解對現代少年來說,到底他們從新聞裡,學到了什麼?理解了什麼?或者只是不屑於時下的新聞?       本堂講者│賴秀如


賴秀如這位非常資深的新聞人是本堂的老師。開課前幾週,我們來來往往地討論著課程的進行方式,原本她希望少年們在來上課前先準備好一篇短文,說明在自己的心目中,哪些東西叫做新聞,哪些東西不叫新聞。然後,在這堂課中,我們也打算來個模擬的記者會,讓少年們學著採訪寫稿。後來,就在這堂課的前兩天,教案改變,老師要我們準備當日能找到的各種報紙。所以,在這堂課的大桌上,散放著各種中外文報紙。這是今天的重要教材。一堆報紙,以及躺在其間的幾百條所謂的新聞。

什麼樣的東西叫新聞?這是老師拋出的第一個問題。大哉問啊!名流私生活跟緋聞算不算新聞?老師說:「大半時候我們在意的並非傳言的真假,這類訊息只是滿足我們的偷窺慾而已。然而,要是這段緋聞牽涉到公眾利益、牽涉到濫用公權,那就是一則貨真價實的新聞了!也就是說當一個事件牽涉到公共利益時,我們可以可以說它是新聞!」。某富商外遇也許不能真算新聞,充其量只是八卦,但若這兩人牽扯出了公司的內線交易,傷害股東利益的話,那這就不再只是八卦了。以此,賴秀如老師試圖讓少年們有了一個「何謂新聞」的基本概念。

然後,有人舉手問:「不公正客觀的報導算是新聞嗎?」賴秀如老師回答:「其實在媒體世界裡有不同派別的存在,各自持有不同的立場,像美國流媒體傾向強調公平性,不隨意加入報社觀點,但歐洲有不少媒體反而會強烈表達出自己報社的立場。重點是我們應該想想,所謂的客觀性真的存在嗎?」這是個好問題。

為了練習辯證自己的立場,賴秀如老師帶來的第一個隨堂作就是「奧瑞岡辯論」。今日辯論主題為「大學中是否應該設新聞系」。然後少年們就分成兩組進行了討論,最後上場學著陳述自己的想法與護衛自己的立場。勝負並非這場辯論的重點,重點是在這過程中大家有所思考,並且練習傾聽不同的聲音。然後,老師又出了第二個作業,那就是要把今日學堂進行的課寫成一篇新聞稿,並且選出主播來模擬播出稿子。




在我們試過辯論、寫過新聞稿之後,重頭戲終於登場,那就是少年們要翻開當日桌上所有的報紙,一條一條地看看這些報導都在說些甚麼。然後,在一個角落裡,我們放著兩個大紙箱,一個箱子YES代表「這是新聞」,一個箱子NO代表「這不是新聞」,所有人需要專心快速地看報、剪報,把自己認為「不是新聞」跟「是新聞」的剪報放進各自的紙箱中。沒多久後,多數剪報都被丟進了不是新聞的紙箱中。這就是我們的報紙。



有了這堆被少年們認為是新聞與不是新聞的剪報後,賴秀如老師緊接著讓大家分組編報。在被選為「是新聞」的剪報中,大家挑選出自己感興趣的報導,著手開始製作設計自己的報紙。這看似遊戲一場的隨堂作業其實是個很好的訓練,訓練我們思考並創造出一個自己的平台,傳遞自己的概念,並且開始試想著自己的報紙要長成什麼樣子。




從分組編出的每份報紙上,我們看到少年們不同的取材、版面安排與思考邏輯。有人定位溫暖,有人偏重耍寶,有人走向不清。這個作業,讓人體會發現一位報社編輯的工作其實不如想像中容易,舉凡版面的比例、頭條標題的用字、文圖的的巧妙搭配等等,它的確需要很高的敏銳度跟專業訓練。




就當少年們忙著編報的同時,賴秀如老師要工作人員開始剪下報紙上的隻字片語,她說:
「等一下我們就用這些報紙上剪下來的字句作詩吧!」我想,這就是今天一堆已被剪得支離破碎的報紙最後的剩餘價值了。很棒,我們將用不再新鮮的報上字句來寫詩。

在一堆不超過十個字以上的剪報字句中,少年們抽出定額的數量,經過每個人的創作後,小詩一一誕生。在有限的材料中(一人十五個剪報字句以及十個以內的手寫字),有些人傳達了非常清楚的想法與意念,有些人很是無厘頭。但不管怎樣,我們剪出的油墨字不再是報紙上撐起某篇報導的某些字,而是一個全新的創作。仿佛,我們找到了報紙的另一個美好用途。然後,每個人在課堂結束前,還列隊漫步在整個教室(Studio 94)的大空間中,一一唸出自己的小詩。一個,接著一個。

課後,賴秀如老師說:「我這樣做的原因,一方面是盡量讓大家不要在午後睡著,另一方面,也是希望大家注意報紙或雜誌上的一字一句。透過剪裁和重組,我們給了一些字詞新意義。這個行動反應了我們的內心,不同的人對不同的字句會有特別的感覺,不同的人會被不同的文字所觸動。我希望以後大家讀報的時候,能夠真的閱讀,而非瀏覽。另一方面,透過這個方式,其實我們會發現每個人都可能是詩人!詩句就在我們身邊!有個美國詩人,甚至就是用這種方式,出了一本詩集呢!最後我讓所有人排隊依序在空間中緩慢的繞行,像是佛教徒的經行。透過這個儀式性的動作,我為我的課堂劃下一個句點。」

謝謝老師!謝謝今日意外的小詩創作,它為嚴肅的課堂名稱落下了一個好詩意的結尾。今日之詩,走入記憶深處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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